杀完月下追星之后,陈寂甚至没有回头去看,凶性毕露的他再次转身,一手寒铁剑,一手唐刀,如同一头脱缰的野兽,完全是以命搏命之势,不管不顾的朝着月下寒风俯冲而来!
月下寒风傻眼了,居然如此冒进,出手这般狠辣,这还是那个苟到极致的陈寂吗?!
嗡!
陈寂脚掌落地,双臂展开,伴随着空间内交织的剑吟和刀鸣,两颗头颅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呼!
陈寂站直了身子,缓缓回头,目视着这些人挂掉,他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喜悦之色。
他......讨厌这样的自己。
他甚至已经忘记了,多少年了?这样的自己多久没有出现了。
尘封的记忆,在陈寂的脑海中缓缓涌现。
在这个和谐文明的社会,友善公正的今天。
或许有着无数人都与陈寂一样,是带着面具做人的。
记忆之中,那是一个陈寂初一的某个夏天。
那一天,陈寂满手是血,而他身子底下的那个孩子,满嘴血沫,牙齿碎了一地,奄奄一息。
随之而来的是同学的指责声,老师的怒斥声。
“这个孩子性格有问题啊,是不是有暴力倾向啊?瞧把人家打成什么样子了?你们家长怎么教育的?”
“哼,什么样的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孩子,没教养!”
......
陈寂到现在还记得那两条软中,两瓶茅台。这是他拳头的代价,不沉稳,不成熟的代价。
换回来的,是一句:“这次就通报批评记过,如果有下一次,直接开除。”
换回来的,是让本就条件不好的家庭,更加的负担。
那时候的陈寂年纪虽小,但他都把这个世界看在眼里。
这个世界,或许永远都是受伤的那方占理。
肉体的伤痕或许可以缓慢回复,但内心的伤痕又怎样才能去弥补?
没有一个人过问陈寂为什么要打那个孩子,没有人,就算是父母也没有过问。
陈寂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他该打!下手还是太轻!
错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个世界!
就在他性格走上极端之际,是爷爷陈长寿救赎了自己。只有陈长寿没有责备陈寂,而是问起他为什么要去打人,还问陈寂打人的手疼不疼。
陈长寿教会陈寂做人,教会陈寂忍让,教会陈寂察言观色为人处世,他不厌其烦的教导陈寂,让小陈寂暴躁的性格越来越沉稳,越来越像他,到最后,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往后的日子里,陈寂从来没有打过架,他越来越沉稳,沉稳的不像是这个年龄段的人,陈寂永远乐呵呵的,很多朋友都没有见过他生气的样子。除了大学时期,潘博触及了陈寂的底线那一次,其结果......
在陈寂看来,这并不是成熟。而是对这个世界的一种自我保护意识。
这个世界布满了荆棘。避开麻烦,不沾染因果,这才是生存之道。
每个人都是带着面具做人,人性就是如此,越是掩饰什么,越是害怕什么。越是炫耀什么,越是缺少什么。
谁也不会想到,在陈寂沉稳谨慎的面具之下,是一头双眸猩红的暴躁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