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里面一阵沉默。
大宋重文抑武,推崇文人治国,文人的地位空前高涨。
而文人相聚讨论国政也是司空见惯之事。
特别是到了眼下南宋末年,国势颓废,奸臣当道,许多抱有一腔爱国热情的寒门士子和青年学生却感觉报国无门,因此讨论起来更加的肆无忌惮。
如果是在北宋时期,文人聚会大部分讨论的是诗词歌赋和音乐字画,要不就是喝茶弈棋,生活过的轻松雅致无比。
但如今的大宋,士族早已没有了这份闲情逸致,除开对于国势颓废的抱怨之外,还有就是对于朝堂的不满,对生活的不满,对人生遭遇的不满,还有对大宋未来感到提心吊胆。
老百姓可以不理会不知道,但只要稍微有些爱国情怀的人,都知道大宋如今已经岌岌可危,蒙古人早已对大宋虎视眈眈。
只是朝廷如此,因此都感觉到一种无能为力的愤怒。
“陛下如今年老体衰,不仅不知节制,反而是受董宋臣等人的蛊惑,召唐安安这种妓女入宫侍寝,如此荒淫无道,与唐玄宗何异,而且陛下无后,只有一个傻侄儿赵禥,听闻陛下欲立赵禥为太子,一个傻子,如何能够成为人君,此乃亡国之道也!”沉默许久之后,陈纪幽幽的叹口气说。
“唉,我等既无权势又无官身,还是不要过多谈论朝堂之事,老朽还有课,今日就不陪两位了,他日有闲再一起喝茶!”
杨老夫子有些胆战心惊站起来,与这些热血沸腾的年轻学子继续聊下去,怕是老命有些保不住。
“今日来的唐突,还请杨老见谅,告辞!”
“告辞!”
陈纪、姚燃和赵颀也只好都跟着站起来拱手告辞。
“太爷,您不是说要请两位公子和赵大郎喝新茶的吗,我刚把水烧开,怎么说了几句就都走了?”
私塾后院,端着一盘茶具过来的绿裙少女惊讶的看着独自一人坐在凉亭的杨老夫子。
“唔,他们自有急事,这赵大郎听说以前疯疯癫癫,但今日一见,虽只说了两三句话,但却思维敏锐见识不凡,难道还真的是山神显灵?”杨老夫子捋着胡须脸色怪异的仿似自言自语。
“太爷怎的也这般说,不是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吗?您前几天还让我们不要到处以讹传讹呢!”少女笑着为放下茶盘一边收拾茶杯一边说。
“说是这般说,但这事总感觉透着浓浓的诡异,泥像砸一下就能变得这般聪明?”
“或许赵大郎一起并不是傻,只是假装的!”少女顽皮的吐了一下舌头说。
“怎么可能……”杨老夫子揪着胡须继续发阿呆。
而此时离开私塾的陈纪和姚燃也正对赵颀的身份感兴趣。
“真想不到小兄弟就是杨公镇上盛传的那位山神显灵的主人,方才我和陈兄还在提起,是不是抽空去山神庙打探寻访一下,没想到今日街上便遇见了,实乃运气!”
“都是讹传罢了,不过我以前的确有些疯疯癫癫,让镇上的人笑话了十多年,二位既然无处可去,暂去寒舍坐坐,等我兄弟放学回家,二位帮忙提点一下,顺便我也好为二位打听一下去广州的船家,一定安排两位顺利返乡!”赵颀笑着岔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