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声惊呼,前一声是宫二的,后一声是庞父的。
宫宝森是庞父的亲家,但他们都是武林中人,作为老一辈,将武林规矩看的极重,这也是庞父没有提出要出手的原因。
可庞观要叛出武林,这话可不是能说的,庞父说是隐退,但也还是以武林人自居,一时练武,一生都是武人,这,是练武之人的共识。
“任之,这话可不能再说了,你知道叛出武林的影响吗?你现在是总教官,一旦你都叛出武林,那些前线的教官们,全都会走的,你武林领袖的名头是没有,但无名有实啊!”宫二劝到。
尽管她对于庞观的做法很是感动,自家夫君是向着自己的,为了自己宫家的事,居然敢当众宣布叛出武林,这是对她的呵护啊。
但她却不能这样做,作为女人,不能害自家男人!
宫二仿佛突然下定了决心,她将庞观拦在身后,面对着三爷五爷。
说道:“他马三不就是欺负我宫家没人吗?好!”。
宫二突然转头看着庞观,双眼含泪:“夫君,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夫君,你……把我休了吧”。
一句话说出,落地无声,庞观当即愣住,半晌没说出话。
“你……你说什么?”庞观颤抖着说道。
“我说,你,把我休了吧!”宫二说完,双眼紧闭,眼泪终于流下了脸颊。
谁知道做出这一决定的她是有多么无奈,多么伤心,她又置庞观于何地?
可这是唯一的办法,宫家除了她,没人了,只有她回了宫家,才有出手的理由与立场,才能符合武林的规矩。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庞观笑的凄切,他能感觉到宫二的绝望,这些老匹夫,老古董,真是枉为长辈!
“若梅,想我休了你!呵,不可能!不就是规矩吗?时代都变了,这些人还抓着以前的陈规不放,别人不敢打破规矩,我庞观敢!”
这一刻的庞观,第一次感觉到古板的害处。
“任之,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是要做英雄的,后世的史书里,必然有你的一席之地,为了我,你犯不着”宫二红着眼眶说道。
眼见庞观依旧无动于衷,宫二一把握住了庞观的手,哭着说道:“任之,算我求你了,答应我这一次,好吗?”。
庞观从没想到,一个刚强到能跟着夫君上战场的女人,居然可以哭的这般伤心欲绝。
看着宫二眼中的泪,以及她声泪俱下的恳求,实在不忍心的庞观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门外的大雪下的更急,北风呼啸,似乎也吹冷了庞观的心。
但他还是说道:“休书?我没写过,也不会写!”。
说完这句,庞观当场离去,头也不回。
看着庞观落寞的背影,宫二知道,她这一生,始终是要欠了这个男人的。
回过神来,看着三爷五爷,宫二一把抽出老姜腰间的短刀,唰的一下,削掉了自己的一缕头发,并将它扔在了煤火之上,嗤嗤两下,烧成了灰。
老姜见此,不忍心的喊道:“姑娘!”
庞父见到这个儿媳妇居然有这么大的魄力,也是心中悲叹,可惜了啊!造化弄人,真是造化弄人!
“三爷五爷,从现在起,我独自一人,不再是庞家人,一生奉道,不收徒,不传艺,不嫁人!
如此,你们还拦着吗?”宫二在嫁人二字上说的声音哽咽,但到后面,又强硬的过分。
三爷五爷没想到事情会弄到这个地步,彼此间也不好多话,此时,这里已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
“二姑娘,你好自为之吧”
三爷五爷领着一大堆东北同道鱼贯而出,好似要急着逃回关外。
火车站门外,庞观一双冷眼看着这群人,特别是在三爷五爷身上。
“老匹夫,希望你们别让我找到借口,不然,我让你们黄土都没得埋。”
这话,庞观说的杀气凛然。
听到这句话,三爷五爷脸色铁青,但也不敢说什么,直直的上了下一班火车。
虽然庞观不是因为规矩而退缩,他是实在忍不下心拒绝宫二的哭求。
但这群老家伙,他却是恨在心里了。
还有马三,当年饶过了你,下次,可没那么简单了。